【海的女儿】守候6（暂结）
执笔：喻文鹤
女巫×小人鱼
原来当她一无所有，也还是会有人心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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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人鱼：“……”
她气女巫一点儿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，但此刻见她承受这么大的痛苦，自己却丝毫不知道该怎么办，心也跟着揪了起来，一抽一抽地疼。
“那……那怎么办呢？”小人鱼一开口带了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哭腔，也没注意到女巫的脸色变了，“在泥煤田的时候还好好的，不然……不然我们回去？”
她说着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。
女巫还靠着她，身体转了个角度，伸长胳膊把人圈进自己怀里，用拇指为她擦掉在脸上的泪水，轻声哄着，“这么漂亮的小人鱼要是哭了，婆婆可是会心疼的。我好着呢，死不了，说好要带你出来玩的，可不能反悔，一点小毛病而已，不碍事的。”
“可是……可是……”你明明很疼啊，怎么会没事呢？
可重复了两个字之后，小人鱼却再说不下去了，她仿佛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，从开始小声地抽泣，逐渐有了嚎啕之势。
在风浪中为救王子落得伤痕累累明白自己与人类的距离时没有，怀着一腔孤勇放弃家园和家人求得药水时没有，得知王子已经有了心爱之人时没有，在王子婚礼前一天放弃刺杀他而选择死亡时也没有，却在这一刻，听到女巫婆婆用无比温柔的语气说出“心疼”两个字时，小人鱼像是要把之前受过的委屈都哭给她听。
原来当她一无所有，也还是有人会心疼她。
女巫尽管不知道小人鱼在哭什么，可她从中听出了十二分的委屈，便很有耐心地轻拍她的后背，不断小声安抚着她，从始至终，没有一丝不耐烦。
小人鱼好不容易止住了哭，一抬眼发现自己都快埋到女巫婆婆胸里去了，她眼睛瞥到那两团明显鼓起的布料，短暂地愣了一会，继而脸“噗”地一下烧红了，手忙脚乱地直起身子，欲盖弥彰地转了视线故作认真地看风景。
偏偏女巫此人极不会看人脸色，她眯着眼睛笑看红脸小人鱼，贱嗖嗖地凑上去，不要脸地说：“软不软？舒服吗？还难过的话可以多靠一会呀！”
小人鱼：“……”
要不是看那一副病殃殃的可怜模样，她真的很想把这臭婆婆拽下去。
小人鱼收拾好情绪，一声不吭地扶着女巫往热闹的集市上走。
集市上人很多，东西也杂，到处都有摆摊的小玩意。
女巫跟个好奇宝宝似的，东瞧瞧西望望，每到一处都要拉着小人鱼停下来。
她似乎总是对任何事情都很有兴趣的样子，摊上的每样见过的没见过的东西都要拿起来瞧瞧。
如果有帽子发簪这类的饰品就往小人鱼头上怼，有糖人糖葫芦这类的吃食就买了往她嘴里塞，就连拿到个拨浪鼓，都要一边左手晃着当啷响的，一边右手去拿钱。
小人鱼实在看不下去了，她简直要糗死了，她头上还顶着个大红花帽，见状忙按住女巫抓了钱的手，将拨浪鼓还了回去，一把拽过女巫往前走，小声地对她说：“婆婆别买了！我已经不是小孩子……”
话音没落，小人鱼又说不下去了。
又来了，那个眼神。
她看着女巫含着笑意的眼睛，阳光透过塑料棚顶撒下来，微弱的光落进她的眼里，像是盛了星星。此刻，那双盛了星星的眼睛，正专注地望着自己。
那双眼睛太过专注了，专注得好像再也挪不出一点位置装其他任何东西，跟那时的自己太像了。
她又想起了那个吻。
她没办法再自欺欺人下去了。
小人鱼一时的错愕明明白白地体现在了脸上，女巫看了一眼就能知道她在想什么，悠悠地叹了口气，伸手轻轻弹了下她的脑袋，说：“小小年纪，这么聪明做什么呢？这让我一点成就感都没有了。”
小人鱼：“……”
她还没来得及从这乱七八糟的感情里理出头绪，就被女巫这番话说了个措手不及，她呆呆地看着女巫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。
幸好女巫似乎也并不想得到她的回答，没让这个话题继续下去，只是好以整暇地问她：“不想逛了吗？”
“逛！”
难得出来一趟，这集市对她来说太有趣了，当然要继续逛了。
而且……
小人鱼悄悄地瞥了眼女巫，很认真地在心里问自己，如果女巫婆婆对她表白，她会答应吗？
这个问题，她回答不出来。
答应……似乎不合适。
不答应……怎么忍心？
集市的后半场，小人鱼已经在脑内补出了各种女巫婆婆的表白场景，以及自己应该怎么反应，结果想着想着，不知想到了什么，然后她的脸忽然以无法预计的速度变了色。
女巫无意间地一抬头，就目睹了小人鱼的大红脸，饶是她一肚子坏水，此刻也没想明白她这是怎么了，于是很诚实地问了出来。
“你……怎么了？太热了？”
这问题一问出来，小人鱼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一般，差点就要跳起来了，语无伦次地说：“我我我没没没没事……”她一边说，一边拼命用手在脸颊一侧扇风，“是啊，怎么会这么热啊，太热了……”
女巫：“……”
她迟疑地抬头看了一眼渐暗的天色，内心挣扎一番还是没有拆穿。
夜幕降临，夜市也逛到了尽头。
起初是小人鱼发现，她提不上劲来了，一开始她以为只是自己不习惯用腿走路，但没过多久，她便感觉到自己的身躯开始不受控制了，正在一点一点融化，细小洁白的泡沫源源不断地从她身体里涌出来。
浪潮被夜色笼罩，鬼魅一般撕扯着小人鱼的身体。
她很快意识到了这是怎么回事，在庆幸的同时，又有一丝隐秘的不甘。
小人鱼忽然发现，她并不能那么坦然地面对死亡的到来。
……也许只是自作多情了，女巫婆婆还是在逗弄她么？
没有喜欢的……
她下意识地望向身边的女巫，在一片朦胧的泡影和泪雾中，女巫的眼神像是一团炽烈的火，熠熠生辉，紧紧地包裹住她。
就是这双眼睛，在她绝望赴死的时候，带着光照进了她的世界。
但那么美的眼睛，以后再看不见了。
是她做得还不够好吧？
可这些问题，她再没有机会问出口了，一想到这，小人鱼忽然又后悔了，后悔自己今天没有追问一句，心里的那个答案。
一只手忽然没有预兆地搭在了小人鱼的手上，是最近很熟悉的触感。然后，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时，又有一只手温柔地为她擦去了眼泪。
一道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，她似乎是先叹了口气，才轻声说：“小笨蛋，怎么天天都要哭？”
眼前模糊的景象一点点变实，小人鱼这才发现，自己的身体不知什么时候又恢复了过来，只是刚才被眼泪遮住了没有看清。
“这……这是怎么回事？”
女巫挑了挑眉，佯装不懂。
“什么怎么回事？”
“诅咒没有……” 发挥效果吗？
她话没说完，就被女巫婆婆捂住了嘴，“嘘……瞎说什么呢？不吉利的，”她睨着她，轻笑，“我想你都来不及，怎么会有功夫咒你呢？”
（女巫和小人鱼的故事至此暂结啦，海的女儿一直是我认为的一个遗憾，想写这个同人故事主要也是想给小人鱼一个好的结局，弥补这个遗憾，有很多不足，以后还会续写的。
下篇更个小刀，放另一个合集——
《笼中鸟》by喻文鹤
温斯特抬起头，那一刻，他的眼里倒映出男人微笑着的脸，微微弯起的眼睛里闪烁着万千透亮的光芒，在那里面，他看到了小小的几乎缩成一团的自己。
他点了点头，很郑重地说：“我愿意。”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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